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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泉,在这里追忆金色国度的黄粱一梦

日活·2021-01-09 13:05:00·旅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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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:轰轰烈烈荡气回肠的故事,才讲了个开头……

作者:易述

一路向北,乘上东北新干线,沿着铁道,穿过丛林和草甸,经过鲁迅先生读书的仙台东北大学,再往前,在一之关(通往古代陆奥国的政治经济中心平泉的关隘,才得了这样的名字)换乘JR东北本线,就来到了平泉。

眼前这个空阔得略显寂寞的小城,却是日本历史上熠熠生辉的东北重镇、仅次于平安京(今京都)的第二大都市。黄金殿堂在这里矗立,佛国池泉在这里开凿,弁庆英勇护主力竭不倒,松尾芭蕉留下隽永诗句……一段段摄人心魄的故事,让平泉在平静如水的名字之下,激荡着悲剧英雄般的浪漫色彩。

平泉,在这里追忆金色国度的黄粱一梦

中尊寺

平安时代后期的日本,依然处在大贵族和大武力集团割据土地,互相侵吞的乱战状态。据守在今天宫城、岩手、青森、山形、秋田等地的藤原氏,凭借黄金资源与北宋进行交易,在与地方豪强的厮杀中逐渐强大。但“前九年”“后三年”的战争,也让荒塚层叠、孤魂野荡。藤原清衡深知创业之艰,更知守业之难,他祈求上天,期翼四方神灵,保佑他的国土无恙,他的国民平安,他倾国之力修筑一座座佛寺,用能想得到的世间珍宝之物,打造出金色殿堂,甚至,为自己建造了一座堆金砌玉的“木乃伊”。1094年,藤原清衡始将权力中心迁至平泉,1108年修建中尊寺,1124年金色堂终告竣工。

《平家物语》,镰仓时代文学艺术的制高点,日本最早的战争物语。看平清盛一家如何一步步走向皇权的最高处,又是怎样一点点退守溃败。坛之浦海战,煊赫一时的平家全军覆没,包括安德天皇在内,平家族人搀扶着、拉扯着、拥抱着跳海自尽。平家的葬身渔腹是何等惨烈,源义经的异军突起就是何等英武!

平泉,在这里追忆金色国度的黄粱一梦

日本战神源义经,幼年时被平家追杀,曾经投靠藤原清衡的孙子藤原秀衡,在奥州生活过七年。踏平平家之后,被同父异母哥哥源赖朝忌惮的源义经,再次投奔曾经庇护过他的藤原秀衡。藤原秀衡看出源赖朝假借追讨源义经之名,欲行吞并奥州之实,拒绝交出源义经,并且叮嘱儿子藤原泰衡,即使自己驾鹤西去,奥州也要留住源义经。两强联手,方可共敌如日中天的源赖朝。

偏偏儿子藤原泰衡人笨又没骨气,将源义经出卖给源赖朝。在生命的最后一刻,源义经退守山坡上,名为“高馆”的一处佛堂。忠臣弁庆一袭白衣巍然耸立,一把大刀舞得像不透风的墙。他为主人杀敌挡箭,直至力竭。即使身中数箭,变成刺猬,也自岿然不动,变成时空长廊中最悲壮的雕像。而藤原泰衡在出卖源义经不久,自己也在逃跑途中被近臣所杀。可笑,可悲,可叹!

1689年,“五月十二日”,当日本“俳圣”松尾芭蕉冒着绵绵梅雨,沿着“奥之细道”而来。他听盲眼法师弹着琵琶讲着平家兴旺的故事,望着眼前奥州藤原家留下的断壁残垣、一池皱波,潸然泪下。

平泉,在这里追忆金色国度的黄粱一梦

历经藤原清衡、藤原基衡、藤原秀衡三世荣兴,百年繁盛,平泉变成仅次于平安京的大都城,却又如邯郸一梦,在金色堂的万丈光芒中迅速垮塌。用金银螺钿反复錾刻镶嵌的宝座,收藏了藤原家三代的“木乃伊”,精雕玉琢的门扉,贴满金饰的础柱,在濡湿的天气中,在苦寒的风雪里,失去光泽,松尾芭蕉借由“国破山河在,城春草木深”发出慨叹。

芭蕉之前,芭蕉之后,人们一遍遍踏足这片土地,在金色殿堂追忆,在义经高馆堂掬泪。生怕妻女受辱,亲自将她们刺死,是源义经最无奈的选择。源义经的下场,毫无疑问。

故事戛然而止,后来的人们却替源义经不甘,逐渐幻化出源义经逃出生天,沿着北海道前往蒙古草原,最终成为横扫东西的成吉思汗。骁勇善战、出生入死的武将,若落得一个“高鸟尽、良弓藏”的下场,心怀怜悯的民众就更愿意,把他从凡人变成英雄,从英雄变成神话。人们追寻英雄,仰慕英雄,甚至制造英雄。无论哪个时代,总要有些信仰。

平泉,在这里追忆金色国度的黄粱一梦

中尊寺

2011年,包括中尊寺、毛越寺、观自在王院遗址、无量光院遗址和金鸡山在内的5处庙宇、园林及考古遗址被收入世界文化遗产。“月日者百代之过客,来往之年亦旅人也。”发生在金色国度的这一段故事,轰轰烈烈荡气回肠,也才讲了个开头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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