嘉园夜话 第40 话 “意志形”，显真知

上接第39话 “假定形，‘假历史’”给我们的启示

我们这一话的题目是“‘意志形’，显真知”。如上一话用过的以下表2所示，意志形的位置本来是“命令形”来着。

表２ 江戸後期  江户

（日本語文法大辞典：974）

但命令形二战以后已经没人使用了，于是一些有见识的学者们便废除了命令形，而引进了日常生活中不可须臾或缺的意志形。我们说“意志形，‘显真知’”就是这个道理。我们非常尊敬这样做的第一位学人，可惜手头资料有限，现在没法儿指出来，只能以后在适当的时候加以补充了。而这里倒是一定得说一句，这就是：正因为加了这个意志形，“五段动词”才称为名副其实的“五段”。

对此，有人说上述表2的未然形里，不是已经有了属于“お”段的“―こ”、“―そ”、“―と”了吗？您说的对，但放在未然形里毕竟名不正、言不顺，因为它们毕竟是两回事儿。而拿掉命令形，而加上意志形，把“―こ”、“―そ”、“―と”搬过来放到意志形里来，在它们后面加“う”，说成“歩こう”，那就要逻辑得多了！

什么？您没听“歩こう”这个说法？那可能是您听日语听的太少了。知道坂本九充满正能量的“上を向いて步こう”吗？下面是它的前几句。

上を向いて步こう，涙がこぼれないように，思い出す，春の日，一人ぼっちの夜。

上を向いて步こう，にじんだ星をかぞえて，思い出す，夏の日，一人ぼっちの夜。

幸せは云の上に，幸せは空の上に。……

坂本九并不是那种特别会念书的人，1961年他唱这首歌，是唱给普通民众的孩子们的听的。这首歌给这些孩子们带来了勇气，带来了希望。这里的“歩こう”不只是表达坂本九自己的意志，更多的是表达他对同代年轻人的呼吁，所以，意志形改成意愿形更合适一些，大家说呢？

不过。我们需要强调一下，咱们汉语里的“吧”既可以表自己的意愿，说“我去吧”；又可以表推测，说成“他大概回来吧”，对吧。接在日语意愿形后面的“う”其实也具有这两种用法。它加在意志性动词后面，说成“歩こう”是表意愿，而加在没有意志的助动词“だ”、“です”后面，说成“だろう”、“でしょう”时，就表推测了。

而既然是事实这样，那么，把“う”前面的“だろ”、“でしょ”叫成意愿形显然不合适。目前大家的做法是把“だろう”、“でしょう”看成一个现成词，不做过细的分析，从而回避了这个矛盾。而如果认真地看问题，意愿形可能改称“意愿/推测形”更合适一些。

不过话说回来，改称“意愿/推测形”也有问题。因为表意愿或推测的是“う”，而不是“う”前面为“う”做铺垫的动词或助动词的活用形。那么，到底该怎么办好呢？实话实说，我现在没有什么好办法。而总是问题重重的就是学术！我们希望聆听您的意见啊。

我是厦门大学嘉庚学院张麟声教授。咱们下次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