疫情之后，日本才发现中国游客真香

◆《日本新华侨报》总主笔  蒋丰

过去，无论是专家、媒体，还是普通人，都喜欢讨论的事情是，日本“观光立国”政策到底带来了多大的经济效益，或者说，中国游客赴日“旅游热”，到底给日本的经济带来多大的影响。说来论去，纸上谈兵者居多，操盘实证者少。这次，新冠肺炎疫情的蔓延，却以惨痛的代价向日本展示了这一答案。

外国游客到日本，其消费分为购物、饮食、住宿、交通四大板块。总的来说，2月，国际民间航空机构ICAO曾经发布预测，因为中国游客减少，日本观光产业有可能将在1月至3月期间，每月损失1415亿日元。加上目前日本对中、韩两个游客贡献大国采取的为期20余天的“观光签证”的“失效”政策，损失有可能进一步加大。 

首先，是中国游客减少导致百货店营业额大幅度下跌。3月2日，日本各大型百货店公司都发表了2月份的营业额“速报”。毫不意外的是，在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之下，赴日中国游客大幅度减少，免税营业额也大幅减少。松屋银座店2月营业额同比降低32.4%，免税营业额同比降低70%。三越伊势丹控股的免税营业额也因为外国游客减少出现了同比下跌。其他的大型百货商店，免税营业额也出现了大幅度下跌，如高岛屋免税营业额同比下降69.9%。百货店营业额下降的背后，是对制造业造成影响。

其次，是外国游客减少导致餐饮行业营业额下跌。一家在东京麻布十番连续经营3年的米其林星级餐厅石垣吉田表示，从1月下半月开始，到2月、3月，所有海外游客的预约都已经取消了。这家餐厅的顾客比例，原本是海外顾客和日本顾客各占一半，海外顾客当中又有20%-30%来自中国，且以“回头客”居多。另外一家餐厅负责人濑里奈表示，客人中30%为海外顾客，其中中国人占80%，现在客人也急剧减少。大阪府、冲绳县等旅游热门地区的餐饮行业也都出现了同样的情况。这背后，是对农林水产各行业的打击。

再次，中国游客的住宿量断崖式下跌。据冲绳观光振兴项目委员会公布的推算值，2月游客数量同比减少23.2%，消费额同比减少20.4%（约为101亿日元）。3月至5月，游客预计减少59.1%，即152万人，消费额降低56.9%，即1024亿日元。其中，2月份，中国本土游客减少了97.6%，即8万人。许多著名的旅游城市，温泉旅馆自2月后的预约为0，还有的旅馆失去90%的客源，最后不得不选择了“休馆”停业。

最后，中国游客减少导致交通业绩下跌。国际航空运送协会（IATA）3月5日指出，2020年世界航空公司的旅客收入将减少630亿美元。IATA预测中国旅客需求将减少23%，日本旅客需求将减少12%。日本国内航空企业加盟的定期航空协会指出，2020年2月到4月，业界全体的收入预计大约会减少1000亿日元。不仅是航空业，日本观光巴士行业也受到中国游客减少影响。一家面向中国游客包车旅游的大阪企业表示，2月以来预约急剧减少，为了确保员工工资，已经卖掉了3辆巴士。 

2月28日，日本国土交通大臣赤羽一嘉表示，由于中国游客急剧减少导致的企业经营恶化，日本政府将放宽“雇用调整助成金”的发放条件，用以支援旅馆、酒店、旅行公司、观光巴士等企业发放从业员的休业补助。

在“观光立国”政策实施的这些年，中国游客为主的海外游客涌入日本，早已经成为日本社会日常的一部分。很多时候，人们关注到的是旅游景点人满为患，酒店旅馆满房等等，甚至有人把大批外国游客给居民生活带来的负面影响称为“观光公害”。经过这一次的疫情，日本与中国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，日本这才认识到那些所谓的“观光公害”原来都是“甜蜜的负担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