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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笔:“天下茶屋”旁的枫树依然红色尽染

蒋丰·2020-11-28 09:05:00·文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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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:在日本,叫“茶屋”的数不胜数,但敢叫“天下茶屋”的,并不多见。原来,我以为位于山梨县富士河口湖畔的“天下茶屋”独有其名。后来,我才知道,在日本大阪市西成区,也有一家“天下茶屋”。

——太宰治文学纪念室观后记

◆《日本新华侨报》总主笔 蒋丰

“天下茶屋”,这名字,听起来,就感到气势磅礴,大度恢宏,但是,多少也能感受起名者内心中丝丝的“野望”。在日本,叫“茶屋”的数不胜数,但敢叫“天下茶屋”的,并不多见。原来,我以为位于山梨县富士河口湖畔的“天下茶屋”独有其名。后来,我才知道,在日本大阪市西成区,也有一家“天下茶屋”。在日本,“天下”一词,拥有“统一”的含义,战国时期的“三杰”织田信长、丰臣秀吉、德川家康都是追求“天下”的人。现在看来,一个茶屋的名字都很难独家霸占,在日本想统一“天下”该有多难。

随笔:“天下茶屋”旁的枫树依然红色尽染

大约八、九年前,我作为《日本新华侨报》总编辑,应山梨县政府国际交流科的邀请,曾来这里采风。当时,我并没有特别在意“天下茶屋”这个名字,而是更加关注位于其二楼的“太宰治文学纪念室”。这次,借着欣赏富士红叶的深秋之旅,我得以旧地重游。不过,此时我已经“降职”为《日本新华侨报》总主笔了。重担子,还是应该尽早交给年轻人的。自己呢,如其因英语蹩脚无法“世界游”而遗憾连连,不如趁着腿脚利索早日做“日本深度游”。

随笔:“天下茶屋”旁的枫树依然红色尽染

或许是因为近年写作《激荡千年日本茶道史》(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,2019年7月第一版)的缘故,我对日本的“茶道”有了更多的关心。所谓的“茶屋”,其实就是中国的“茶馆”。不过,从日本近代开始出现的“茶屋”,大多是在交通要道的歇脚地——“宿场”以及峰岭翻越之处。当时有“水茶屋”、“挂茶屋”、“叶茶屋”、“料理茶屋”等等,当然也有挂羊头卖狗肉——借茶屋之名行卖色之实的“色茶屋”。据说,谈到“茶屋”,日本人就会有一种“乡愁”涌上心头的感觉;在外国人看来,“茶屋”是“日本情绪”的象征之一。

随笔:“天下茶屋”旁的枫树依然红色尽染

话说回来,这次,我依然爬着“天下茶屋”的楼梯,来到二楼的“太宰治文学纪念室”。记得上一次,我坐在太宰治写作的房间,向外可以看到皑皑白雪覆顶的富士山;这次,依然是这个房间,只能看到窗外的云气雾气,浮云遮眼,无法看到富士山了。尽管窗下红枫如火红叶如染,但总不如富士山近在眼前那般美奂。或许,太宰治当年的心情也是如此变幻的。

我再次盘腿坐在太宰治当年写作的小桌前,看到旁边火钵上铁壶,有一种格外的亲切感。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,太宰治写出了《富嶽百景》、《火之鸟》等著名文学作品。有意思的是,那时太宰治是因为失恋后在朋友的劝说下才来到这里,到这里以后很快就有了新的爱恋。反正,他一生是在爱河里面遨游。茶屋的老板娘为他送来午餐——当地的乡土料理——“宝刀面”时,他不知道这面叫什么名字,老板娘告诉他叫“宝刀”,他立刻不高兴地拉下脸来,因为“宝刀”的日语读音与“放荡”的读音相同,太宰治以为老板娘嫌他是一个“放荡”的男人呢。

随笔:“天下茶屋”旁的枫树依然红色尽染

太宰治在“天下茶屋”居住的时间不长,仅仅有三个月。为什么?因为太宰治又有了新的爱情生活。我屈指计算了一下,太宰治是在昭和十三年(1938年)来到这里的。十年以后,也就是昭和二十三年(1948年),太宰治在四次自杀未遂以后,终于与情人山崎富荣一起在东京西郊的玉川上水跳水自杀了。

随笔:“天下茶屋”旁的枫树依然红色尽染

大概没有人会否定,文学家需要激情,更需要爱情。太宰治在“天下茶屋”,被风景如画的富士山点燃了激情。太宰治也一直伴随着“爱情”而行,最后一次“约定”自杀的时候,他的那位情人山崎富荣了解到他“前科”太多,几次都是一起“约定”自杀的女性死了他却没有死,于是把太宰治与自己用绳子紧紧捆绑在一起跳河自杀。这次,太宰治是被“爱情”捆绑而死的。

“天下茶屋”有天下奇事。唯有那株株枫树依然是年年深秋红色尽染……我呢,要去品尝那乡土料理——“宝刀”面了。(2020年11月9日凌晨写于东京“丰乐斋”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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