嘉园夜话 第13话 几个“长得像一段”的特殊五段动词的故事

上接去年1月8日第12话《五段动词里的“巴拿马”运河及其他》

五段动词里有十几个“长得像一段”的词儿，咱们今天来说说它们的故事。

咱们说它们长得像“一段”，是说它们词尾“る”前面的假名，要不在“い”段上，要不在“え”段上，跟一段动词一样。比如“入る”、“切る”、“帰る”等。那么，为什么只是说它们像，而并不说它们就是一段呢？那是因为它们的活用方式是五段式的。活用方式是本质，“长的像”只是迷惑人的表面现象。

我刚到日本留学的时候，习惯用发型来判断人的性别。在电车站，碰到一些长发披肩而体型俊俏的路人跟着自己进男厕所，觉得有点儿毛骨悚然，后来才知道人家其实是男的。

那些长发披肩的男性是他们自己愿意打扮成那种样子，长得像“一段”的特殊五段动词，当然也是它们自己“长成”了一段动词的样子。而今天我们要讲的是：五段动词有促音变、拨音变和イ音变三种，但特殊五段动词只有促音变一种的原因。讲这件事儿，得益于一个学生的疑问，我们很感激这位同学。

五段动词里发促音变的，有“俵（たわら）”三行，以下各举一个例子。例子里的Q是促音符号。

“立つ” ⇒ 立ちて（tatite→ tatte）⇒立って（taQte）

“雇う” ⇒ 雇いて（yatoite→ yatote）⇒ 雇って（yatoQte）

“眠る” ⇒ 眠りて（nemurite→ nemurte）⇒ 眠って（nemuQte）

这里边的变化过程，跟我们在第10话里讲五段动词第二连用形时讲过的那样，第一步也是“t”前面的“i”，由于发音力度变小而脱落。不过，接下来则要分两种情况来讲。第一种情况是i脱落后形成的tt、rt前后两个辅音，连读时发音受阻，于是前面一个消失而产生了停顿，这就是促音。第二种情况是元音加辅音的ot，这里边没有可以消失的辅音，所以只是由于o和t连读时，需要拉开距离，所以也形成了促音。

我们想说的是：这里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后面的辅音t，而在于出现在它前面的辅音或元音语音特征。我们在第10话里讲到的 “読みて（yomite→ yomte）”，它里面也有t。但因为t前面的辅音是m，所以，就不变成促音，而是变成拨音。再说一遍，那就是生成促音的关键在于t前面的辅音t、r或元音o，也就是一前一后，形成上述tt、rt、ot这三种连读的情况。而这就是“长得像一段”的特殊五段动词都发生促音变化的原因。

我们上面说这些“长得像一段”的特殊五段动词，词尾“る”前面的假名，要不在“い”段上，要不在“え”段上，其实这种说法是错误的。对于这些动词来说，“る”并不全部是词尾。“る＝ru”的前半部分，即辅音r是词干，只有后半部分u才是真正的词尾。词干其实就是我们一般说的连用形，这样，它们加“て”的时候就会统一形成以下这种r和t连读的局面，所以，它们就只能统一变促音了。

“入る” ⇒ 入りて（hair+te→ hairte）⇒ 入って（haiQte）

“切る” ⇒ 切りて（kir+te→ kirte）⇒ 切って（kiQte）

“帰る” ⇒ 帰りて（kaer+te→ kaerte）⇒ 帰って（kaeQte）

今天的夜话就到这里，咱们下周一22日见。

我是厦门大学嘉庚学院张麟声教授。